岸田劉生〈麗子像〉的捻花和微笑
撰文│邱馨慧.圖版提供│東京車站美術館(《藝術收藏+設計》2019年12月號147期)
岸田劉生 麗子肖像(麗子五歳之像) 1918年10月8日 東京國立近代美術館
西洋美術史有聞名的〈蒙娜麗莎的微笑〉,日本則有「麗子的微笑」相呼應。
以不輟描繪女兒〈麗子像〉而廣為日本人所知的大正時代畫家岸田劉生(1891-1929),是日本近代美術史上重要而獨特的美學思想家,他筆下摯愛的女兒,從不走可愛的討喜路線,畫面大多陰沉肅穆,有的甚至彷彿禪畫寒山拾得的醜漢之笑般詭異。然而這些愛女肖像之中,蘊藏著日本近代美術史上,關於東西美學的深度思索。
早逝的岸田劉生,在僅有的38年短暫人生中,畫風歷經多次轉折,從受黑田清輝的「外光派」啟蒙,到與「白樺派」文人邂逅,傾心於後印象派,後回歸古典、東洋之美,他對美的摸索歷程雖因生命的侷限而顯得過於短促,但其思考深度和理論密度卻仍具啟示性。
日本的東京車站美術館(展期已結束)、山口縣立美術館(展期至12月22日)、名古屋市美術館(展期自2020年1月8日至3月1日)三所美術館聯合籌畫「岸田劉生歿後90年紀念展」,回顧這位日本近代美術史上相當具代表性的孤高畫家的繪畫路程,其中風景畫呈現百年前東京的樸野面貌,引人玩味。
麗子像的內在美
岸田劉生不斷窮究靜物畫,隨著女兒麗子的誕生,又開啟了透過寫實,表現自己和描繪對象的「內在美」的篇章。從〈麗子肖像(麗子五歲之像)〉開始,麗子成為劉生藝術永遠的主角,他相信以究極寫實手法,可以將美昇華至「內在美」的外界形象。
他曾在文章中寫道:「美是由人的內在滲透出來的。至少藝術中所要求的美,必須是由內而外滲透出來的。人類無法畫出超越自己,或低於自己的美。因為自己無法真切感受到那樣的美。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