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軌──林菁菁個展
香港德薩畫廊/2017年9月16日~10月14日
香港德薩畫廊推出當代藝術家林菁菁多媒體個展「脫軌」。活躍於紐約與北京兩地,並擅長使用誇大悖論的方式塑造語境,林菁菁通過全新作品探討了智能和數據時代的全面監控和操縱、信任危機、不確定性、以及個體被壓抑的焦慮和身份的遺失等多個現代社會之問題。
標題「脫軌」與展覽的形式息息相關:畫廊空間被轉換成「夢想之地人民共和國(PRD)國際機場」,旨在探索法國人類學家Marc Augé提出的「虛無場所」之概念。機場作為「虛無場所」的典型代表,使身處其中的人們皆丟失了個體獨立性,成為了標簽式的物件。林菁菁令觀眾們沈浸於她所刻意捏造的荒誕風格的機場。雖然科技有了巨大的進步,但當前社會的各種問題有增無減。通過精心設計的關聯,展覽中多件作品共同建立起一個強有力的批判敘事。
展覽中極為發人深省的一個元素,便是宣揚某些純屬虛構,但完全處於意識架構之中,強大的手機應用軟件的廣告。〈超級聚焦〉便是其中一個。以世界各地機場常見的廣告燈箱為表現形式,〈超級聚焦〉是一款被PRD政府推薦,並且實際上就是由政府製造的一款手機app。它宣稱能幫助人們更快通過海關,同時創造更多社交和商業機會。然而,這些功能實現的前提是無條件上交所有個人信息。通過〈超級聚焦〉,林菁菁對信息時代的便利提出了質疑:在獲取前所未有的體驗時,我們的隱私也無法扭轉地被曝光,可隨意盜取和侵犯,使個人毫無防禦。
對應〈超級聚焦〉,展覽內有一款以較隱蔽的方式宣傳的app〈完美ID〉。由一家名為「我的高質生活」的公司開發並推銷,〈完美ID〉可用以修改被監控信息並偽造信息,以此來破解〈超級聚焦〉的威力。但是由於這款app的不合法性質,其無法正面宣傳,只得以相對隱晦的形式大肆普及,其中包括公益廣告。
〈批判思維的重要:重塑、反省、再造和成長的時候到了〉便是其中一款公益廣告。由「我的高質生活LLC」贊助,這款廣告乍看意為鼓勵批判性思考,實則是在暗暗批判〈超級聚焦〉app。一旦將廣告信息與〈完美ID〉聯繫到一起,觀眾就會意識到其中玄機,與我們當今社會的運作方式別無二致,儘管存在清晰的條律以及文化理解,始終有著一套不成文的規矩在掌管著商業和政治。
〈用戶名或者密碼錯誤〉由50塊大理石板組成,每一塊石板上印刻著不同國家的護照封面。藝術家選擇大理石這種材料是源於其冰冷而堅硬的特質,與真實護照的功能相反,這些大理石護照不能打開,因此無法起到證明持有人身份的功能。更深層次來說,這件作品對當今僅僅存在於文件之上,實則虛無縹緲的個體存在提出了質疑。
林菁菁的另一個系列作品〈起飛和到達〉展現了極為切題的不確定性。由兩塊LED電子屏組成,這件作品模仿了機場中的往來航班信息板。但是他們自己顯示的並非實時變化的目的地,而是例如「熱情」、「正義」與「和平」這樣的情緒、想法以及道德觀念。在這件作品中,林菁菁對戰爭問題、掙扎的民主、文化危機等社會熱點進行了評論。電子屏上的社會狀況根據真實時間不斷更新,強調了我們不得不面對的各種問題以及它們的緊迫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