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鑑藏脈絡下的數位跨域
New Digital Connoisseur
(後)疫情時代的數位鑑藏轉向與體現
防疫期間觀眾參觀不多也不宜,如何透過「數位虛擬服務」去滿足替代性需求,就是很實務且刻不容緩的議題。我個人從科技導入博物館與數位轉譯之研究經驗來看,並不認為目前的數位應用情況會推波新的藝術產業生態,或勢必成為新的網路應用的契機。畢竟,「線上展覽」、「線上目錄」、「線上競拍」(不在場競拍〔absentee bidding〕)等其實已在拍賣圈與競拍網站上行之多年,許多中低價位精品,早在拍賣公司商譽與保真制度下,讓藏家能從更詳實與清晰的數位內容(高解析圖片、拍品資料、交易歷史⋯⋯),透過遠距(absentee)或線上(online)參與競拍與設定出手金額。因此,審諸在因應疫情期間,拍賣會、博覽會、博物館運用數位網路而做的「數位突圍」,就會理解目前的做法稱不上是長期規畫型的數位策略思考,因之,若談論個人鑑藏形式能趁之而興的進化,或許會更務實些。
從以下例證來應證本文觀點會更清楚些。
以從今年3月13日開始的蘇富比(Sotheby’s)2020「Banksy/Online」線上拍賣會為例,它延續了去年2019「Banksy/Online」拍場將四十四件拍品全售出,且成交價為190萬美元,高於最高估價120萬美元的佳績。今年的「Banksy/Online」則是將廿五件拍品全數賣出,成交總金額來到140萬美元,雖有一件未超出預估價。當根據拍賣公司的資料顯示,有幾乎一半的買家(47%)是新買家,而30%的得標者包括競標者的年齡是在四十歲以下。
也就是說,從線上參與拍賣公司的拍品的競價其實並非新近的數位應用,但線上拍賣會確實在疫情期間獲得更多人的關注與參與。這非短時間創造全新的商業模式與賞析形式,而是在既有基礎上,檢視改進、擴張、深化、永續的發展可能性。像是巴塞爾藝術展如何參照拍賣會經驗去精準實效地因應防疫現況的「線上展廳」需求,少了現場藝術經理們的話術與服務,該如何從數位資訊去強化藝品價值與價格的交易動機與信心?就像網拍平台對於傳統店販的科技與數位化衝擊一樣,數位網路確實也對於傳統文物古董拍賣與交易之形式與管道提供一定的商業效益。但無論是直接交易的第一市場(如直接至古董店購藏古董商的一手貨),或透過中介平台的第二市場(如在拍賣會上競標委託拍品),透過網路數位科技所提供數位內容與服務,是要架構以展示為主「e-showcase」?或是經營買賣服務的「e-auction」呢?這兩者還是有著很大差異的。
過往拍賣公司要經營的長期客戶,不論是委託者(client)與交易者(customer),或者是目錄訂購者都會被收到實體拍賣目錄,但近年來,像佳士得與蘇富比則多以網路版為主要,目錄也因印刷數量少而變得更為珍稀,除中國幾家大型拍賣公司仍有大量印刷,反而都以數位╱網路版為主。至於拍賣結果則大多以網路查詢為主,不再像過去還都有以傳真機傳遞拍賣結果列表的服務。
在二手書市場所見的拍賣會紙本目錄(攝影:施登騰)
以蘇富比拍賣結果查詢服務為例,只要點閱就能看到拍賣總成交金額與個別拍品的預估價與成交價資料。以2019年香港秋拍的「Important Chinese Art」來說,其封面拍品〈珍稀明代宣德朝暗花雲海龍紋青花高足碗〉(編號3606)就不設預估價,採估價待詢制(estimate upon request),成交價為7496萬2000港元,已佔總成交價四成。再點擊品名也能進一步看到原印刷版拍賣目錄會有的「說明」(description details)、「出處」(provenance)、「文獻」(literature)的基本資訊。但數位瀏覽環境的優勢就是有更為詳細的參考圖片。
便利且公開的網路世界,讓拍賣公司、畫廊、古董商及畫廊都能架設展示e-showcase,或者是今年的巴塞爾藝術展香港展會與巴黎藝術博覽會(Art Paris)在疫情期間改提供線上展廳(Online Viewing Room, OVR),都能提供畫面、說明文字與定價,去吸引買家的興趣,並透過線上遠距形式互動。而e-auction模式所牽涉的,則是如何採用線上即時出價技術呢?或者是去正視經營一個常設e-auction網站的可行性?(全文閱讀542期藝術家雜誌)
【七月專輯│數位時代的藝術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