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因而重要」
生活比藝術重要
倫敦白教堂藝廊／2023年6月14日～9月17日
今年6月起，東倫敦的白教堂藝廊（Whitechapel Gallery）推出了由吉蘭．塔瓦德羅斯（Gilane Tawadros）、珍奈特．帕里斯（Janette Parris）和卡特里娜．史瓦茨（Katrina Schwarz）合作策畫的當代藝術展，展覽的標題直接引用了詹姆斯．鮑德溫（James Baldwin）的書名《生活比藝術重要》（Life is More Important Than Art）。這位才氣洋溢的作家活躍於小說、散文與劇作領域，這本題為「生活比藝術重要」的著作以一系列的藝術家訪談為基礎，討論了21世紀的藝術、文化機構、藝術觀眾，以及藝術家在當代生活中扮演的角色；鮑德溫認為藝術與生活密不可分，這使得「藝術因而重要」。
這檔展覽可以說是當代中的當代藝術，大多數展出的藝術作品是近五年的創作。這些作品所呈現的世界觀，緊密回應著生活當下的時時刻刻，從看似平凡的日常生活窺探全球事件對每個人的影響。2019年起大規模改變日常生活節奏的新冠肺炎疫情，促使人們重新省思全球化脈絡下的各種人文議題：政治、經濟、居住、遷移、健康，以及各種人與人、人與物、人與環境之間的關係。「生活比藝術重要，藝術因而重要」勾勒出當代藝術如何維繫關係，並引導人們以新的觀點重返生活。
約翰．史密斯 堡壘 2020 HD錄像 16’00” 於「生活比藝術重要」展場一景
（攝影：楊育睿）
失序的日常
2019年爆發的新冠肺炎疫情距離我們仍不遠，全人類同時感受到日常秩序其實脆弱而無常。此次展覽展出了兩件約翰．史密斯（John Smith）幽默諷刺的錄像作品。〈堡壘〉記錄了倫敦經歷疫情封城期間的市民生活，透過窗口觀察居家隔離生活，窺視充滿摩天大樓的首都地景下，每一個人如何在疫情之中游離於日常。百工百業的每一個人在同一段時間被要求在家工作，爾後又突然地在同一時間被要求回到職場。史密斯以時任英國首相鮑里斯．強森（Boris Johnson）在疫情期間的公開演說內容為影片旁白，揭示政府將國家經濟利益優先於個人健康考量下，各種政策變化的荒謬，而這部作品呼應了史密斯早期的錄像作品〈嚼口香糖的女孩〉。〈嚼口香糖的女孩〉是一部十二分鐘長的影片，紀實地拍下平凡的日常街景，藝術家以對白後製這段影像，使影片中的事件看似在藝術家的導演下發生。這件作品暗喻了語言與控制的關係，提醒觀者媒體與語言權力者所具有的改變觀點和竄改事實的能力。
約翰．史密斯 嚼口香糖的女孩 1976 16釐米膠卷轉HD錄像 12’00”
Courtesy of the artist, Kate MacGarry, London and Tanya Leighton, Berlin and Los Angeles
馬修．克里沙努（Matthew Krishanu）的「患病與健康」是一系列持續至疫情期間的繪畫創作，描繪一位女性從童年到長大步入婚姻、生產成為母親，最終因罹患癌症死去的過程。克里沙努以女性的個人生命史比喻繪畫的生命，或許，也是任何事物的生命，指涉「變化」是一切事物的本質。人類歷史中的重大事件，如同每一個人在個別的生命中都將經歷的生老病死，時時刻刻都在發生。
歷史與當下
透過藝術作品，「生活比藝術重要」展亦以歷史不斷重複的樣態來反思日常，以及至今仍以歷史遺留的樣貌帶給我們的種種不適與疏離。蘇珊．希勒（Susan Hiller）的作品經常關切移民文化所形成的地景。〈猶太街計畫〉以六十七分鐘的長片捕捉了德國境內帶有猶太文化色彩的街道名稱，並以三百零三張照片展示這些地點的街景，以及一張巨大的地圖標示著這些街道在德國境內的位置。希勒的裝置全景帶有一種紀念碑式的色彩，標示著一個又一個存在於過去的事物在當下的缺席。這些帶著猶太語彙的街道名稱揭示他們曾經在那裡，而與這段歷史相關的歧視及暴力也在那裡。（全文閱讀580期藝術家雜誌）
蘇珊．希勒 猶太街計畫（索引）（局部） 2002-2005 303件彩色檔案照片、橡木框、索引、地圖
於「生活比藝術重要」展場一景
（Photo: Damian Griffith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