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傷與哀痛:美國的藝術與悼念
記奧奎.恩威佐兒的最後一場策展行動
撰文|吳礽喻 圖版提供|New Museum(藝術收藏+設計 2021年1月160期)
西斯特.蓋茲作品〈庇護所和烈士的日子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Theaster Gates, Gone Are the Days of Shelter and Martyr, Video, sound, color; 6:31 minutes, 2014 © Theaster Gates. Courtesy White Cube and Regen Projects, Los Angeles
Theaster Gates, Gone Are the Days of Shelter and Martyr, Video, sound, color; 6:31 minutes, 2014 © Theaster Gates. Courtesy White Cube and Regen Projects, Los Angeles
當奧奎.恩威佐兒(Okwui Enwezor, 1963-2019)開始構思「悲傷與哀痛:美國的藝術與悼念」(Grief and Grievance: Art and Mourning in America)展覽的時候,他就如同我們多數人一樣,被川普2016年當選隨之而來的政治動盪喚醒,令人感到不舒服的真相是,美國歷史中未曾癒合的種族創傷被揭露了出來,對恩威佐兒來說,白人國族主義暴力的興起以及選舉的成因,呈現了「面臨被政治操弄下的白人哀痛,所導致的黑人悲傷明晰化」,這段期間像翻攪政治的中軸支點,也是本展的主軸。
「悲傷與哀痛:美國的藝術與悼念」是一個跨世代的展覽,聚集了三十七位藝術家的作品,當他們使用各種媒材來建構與定義當代美國社會與政治生活時,也思考了「黑人悲傷與白人哀痛」這樣一個互相牽連的現象。在展覽中,悼念可以被視為一種政治:拒絕一種單一的悲情,偏好多面向的評論、抵抗、生存與關懷形式,這個展覽理解哀悼是一種鑲嵌在生活裡的習題,反之亦同─以及根植於這個狀態裡的不同效應─當它的不同形式與種族、階級與性別身分認同交接的時候。執行「悲傷與哀痛」展覽的最後階段時面臨全球新冠疫情的挑戰,讓這個展覽的急迫性不減反增。
「悲傷與哀痛:美國的藝術與悼念」是一個跨世代的展覽,聚集了三十七位藝術家的作品,當他們使用各種媒材來建構與定義當代美國社會與政治生活時,也思考了「黑人悲傷與白人哀痛」這樣一個互相牽連的現象。在展覽中,悼念可以被視為一種政治:拒絕一種單一的悲情,偏好多面向的評論、抵抗、生存與關懷形式,這個展覽理解哀悼是一種鑲嵌在生活裡的習題,反之亦同─以及根植於這個狀態裡的不同效應─當它的不同形式與種族、階級與性別身分認同交接的時候。執行「悲傷與哀痛」展覽的最後階段時面臨全球新冠疫情的挑戰,讓這個展覽的急迫性不減反增。
拉希德.約翰遜作品〈安東尼的管風琴〉
Rashid Johnson, Antoine’s Organ, Black steel, grow lights, plants, wood, shea butter, books,monitors, rugs, piano, 480x858.5x322cm, 2016 © Rashid Johnson. Courtesy the artist and Hauser & Wirth
Rashid Johnson, Antoine’s Organ, Black steel, grow lights, plants, wood, shea butter, books,monitors, rugs, piano, 480x858.5x322cm, 2016 © Rashid Johnson. Courtesy the artist and Hauser & Wirth
橫跨新美術館所有三層樓的展覽空間,以及大廳展區與公共空間,「悲傷與哀痛:美國的藝術與悼念」展覽包含了跨領域的作品,結合了紀錄片、攝影、實驗電影、表演、社會參與及傳統媒材等創作手法。展覽中有多元的案例,可見藝術家探索美國歷史,從1960年代民權運動到1990年代美國警察暴力的問題,深刻省思了「歪斜的生存機會、限縮的健康與教育管道、早逝、拘禁、貧窮」,展覽專刊作者之一的聖迪亞.哈特曼(Saidiya Hartman)形容此為「奴隸的來世」。
迪娜.勞森作品〈破曉狂歡節,布魯克林夫拉特布希〉
Deanna Lawson, Jouvert, Flatbush, Brooklyn, Pigment print, 101.6x126.4cm, 2013 © Deana Lawson. Courtesy Sikkema Jenkins & Co., New York
Deanna Lawson, Jouvert, Flatbush, Brooklyn, Pigment print, 101.6x126.4cm, 2013 © Deana Lawson. Courtesy Sikkema Jenkins & Co., New York
近年來非裔美籍創作者、詩人、學者開始討論黑人對於這些災難回應的必要「尺度」(scale),不僅在散布的廣度,以及日常生活方面,都是即時且新興的發展。這些藝術家告訴我們必須以個人且集體的方式來做出回應,而困境正是誘發想像新生活的必要,需要重新組合可行方案。而這些回應就像行星一樣,心中需謹記著「尺度」,這個詞在英文的使用語境橫跨了以下的含意:公正的一種屬性、樂理中的音階、大小與持續性的相對比例、程度,也是攝影曝光度的術語。就像拉托亞.魯比.弗拉澤爾(LaToya Ruby Frazier)在弗林特的紀實攝影作品,就具有反身性與社會影響力的尺度,藉由家族的凝視,可見幾個世代以來的黑人居住者在此不利於生存、環境污染土地上謀生的刻痕。從空照圖來看,整個聚落被巨型的鋼鐵工廠占據,鐵砂與廢棄物被裝在白色塑膠袋中囤放滿數個隱密的街廓,不見任何對人友善的生活環境,留下的只剩資本主義者的生產機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