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羅．克利的北非突尼西亞之旅
「大自然是我們的辭典。」法國浪漫主義畫家德拉克洛瓦（Eugène Delacroix, 1798-1863）在他的日記中寫了這句話。1832年1月11日，德拉克洛瓦隨同法國國王路易．菲利普派遣莫賀內伯爵（Charles-Edgar de Mornay）率領的法國政府外交使節團，前往北非摩洛哥的丹吉爾（Tanger）、梅克內斯（Meknes）訪問，他是以速寫員身分加入使節團。德拉克洛瓦在此行的最後期間，於6月25日至28日前往阿爾及利亞首都阿爾及爾旅行，他大為驚喜，畫出七大本圖文並茂的素描和速寫及十八幅水彩畫，而此行結束後回到法國所完成的油彩畫作〈在閨房中的阿爾及爾婦女〉即為他的紀念性名作，雷諾瓦在巴黎羅浮宮看到該作時深受其新鮮色感所感動。19世紀到20世紀的這段轉換期，許多歐洲畫家踏足當時為法國殖民地的北非伊斯蘭世界旅行作畫，獲得創造藝術的新意象。
在德拉克洛瓦遊歷北非之後八十年，保羅．克利（Paul Klee, 1879-1940）亦不例外地踏上北非旅程。1914年春，卅四歲的克利和兩位畫家好友奧古斯特．馬肯（August Macke, 1887-1914）與路易．莫伊利（Louis Moilliet, 1880-1962）從瑞士首都伯恩搭乘瑞士列車，經日內瓦與里昂到達法國南部港都馬賽，換搭蒸汽大船出航，目的地為北非的突尼西亞。
北非海岸線浮現（攝影：何政廣）
克利三人行搭乘蒸汽船「迦太基號」從馬賽出發一晝夜，一路向南東方航行。途中，克利在日記中寫著：「薩丁尼亞島的海岸映入眼簾，水與天的色調比昨日更強烈，色彩更燦爛、更深濃。」突尼西亞位在非洲大陸北岸最東方，船從東北端航向突尼斯港。克利於4月7日的日記寫道：「午後，非洲海岸線浮現了。後來，第一座阿拉伯城鎮清晰可見，西迪布榭（Sidi Bou Said）的白色房屋傾斜地連在山脊上。童話故事成真，但猶然遙不可及，猶然歷歷在目。我們這高傲的蒸汽船離開無際的海面，港城突尼斯微隱在外海後方。」
保羅．克利 開爾萬風景 1914 鉛筆、水彩紙本裱貼於紙板 8.1×21.1cm 濱湖科黑爾法蘭茲．馬爾克美術館藏
克利的突尼西亞之旅到過西迪布榭、突尼斯、聖哲緬（St. Germain）、哈瑪梅特（Hammamet）及開爾萬（Kairouan）等城市。對努力尋找色彩奧祕的克利來說，4月16日在開爾萬是個決定性的日子，他日記裡寫到：「色彩擁有我，我不需要捕捉它，我知道它永遠擁有我，這便是所謂的幸福時刻：色彩與我合而為一。我是畫家。」由此可知，這趟突尼西亞之旅讓克利領會到色彩的奧義，引起他身為色彩畫家的自覺。（全文閱讀555期藝術家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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