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稱為虎之國──朝鮮虎與韓國

何以稱為虎之國

朝鮮虎與韓國

 

　韓國自古以來多有與虎相關的傳說和逸事，時至今日亦保存不少以此衍生的民間故事與俗諺。例如出自民間故事，原是由貪吃的老虎威嚇在山中趕路的老婆婆的言詞「給我一塊年糕的話，就不把妳抓來吃掉」，今天依舊是韓國人耳熟能詳，甚是熟識朋友或家人間的玩笑話。這個故事如同其他民間故事在廣為流傳與發行後產生眾多版本及地域差異，而在一些版本中，老虎從威脅改為央求老婆婆年糕的行為，其可親、有情義，甚至帶些笨拙的形象深植人心。1988年首次於漢城（現首爾）舉辦的夏季奧林匹克運動會及2018年在平昌舉行的冬季奧林匹克運動會，分別以體型壯碩、橘色毛髮的朝鮮虎（西伯利亞虎）與珍禽異獸白虎為吉祥物。2009年在首爾市的吉祥物替換為獨角神獸獬豸以前，大眼老虎「大虎」也以其朝氣十足、鬼靈精怪的模樣服務首爾市民十二年。

 

可親又可怖
　老虎何以以此般逗趣討喜的樣貌代表韓國成為國際級體壇盛事和首都化身，或許可以從其與韓國歷史的淵源來考察。韓國擁有豐富的山川資源，根據山林廳在2007年發布的消息指出共有四千四百四十座山，達國土覆蓋率65%。山脈相連，多山、植被茂盛的韓半島因此成為野生老虎重要的棲息地，特別是在朝鮮時代，老虎數量曾多到以虎患稱之。金東振（音譯）在《朝鮮生態環境史》一書中提及朝鮮時代人民在擴大耕地而侵襲到老虎居住環境時常遭到老虎攻擊，彼時將此視為國家層面嚴重的社會安保問題，甚至在朝鮮太宗在位期間（1400-1418）還曾訓練專門的「捉虎甲士」來獵捕老虎。

 

　現存最早的完整史書《三國史記》，其中的〈新羅本紀〉記載885年曾有老虎闖入新羅王宮，百姓亦深受時不時會闖進村落的老虎威脅。高麗時代僧人一然編撰的《三國遺事》為記述百濟、新羅和高句麗三國遺聞逸事與民間傳說的古籍，其中引用《魏書》記載朝鮮開國國君壇君為天神桓因的庶子桓雄和熊女孩子的紀錄。相傳桓雄在太白山的神壇樹設立「神市」治理人間界的各種事務，一日有老虎與熊前來神壇樹祈求桓雄將牠們變成人類，在歷經桓雄給予的考驗後最終由熊成功化身成人，與桓雄生下壇君。有這麼一說，最終成功成人的是 熊而非老虎是因為彼時韓國人民受老虎威脅，而在故事結尾選擇將熊視為韓民族的祖先。不論神話及故事結果如何，這個普遍流傳關於韓民族源起的故事可以視為韓國與老虎擁有悠久歷史淵源的線索之一。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文化運動家崔南善於1908年11月以簡潔的黑色線條將韓半島外形描繪成一隻安穩靜坐、窺伺獵物般緊盯著對面大陸的朝鮮虎。他的這張插圖發表於韓國第一本啟蒙月刊《少年》創刊號，是為回應1903年日本地質學家小藤文次郎將韓國國土描繪成像是受到驚嚇而豎起長耳、以後腳站立的兔子形象。即便在日本殖民時期兔子外形的韓半島圖象被納入教科書廣泛流傳，但從中可以知道基於民族精神而付諸行動、企圖扭轉國家形象時所描繪的動物是老虎。崔南善的插圖後來衍生多種版本，現藏於首爾高麗大學博物館的〈槿域江山猛虎氣像圖〉，推測為金泰熙（音譯）以崔南善插圖為本的作品。他將韓半島描繪成齜牙咧嘴、作勢向前撲抓中國國土邊界的朝鮮虎，強化老虎予人的兇猛印象。

     

山神與虎
　韓國崇敬山並信仰山神的文化起因於多山的地理環境，神話故事中桓雄降臨人世間亦落腳太白山。首爾韓國國立民俗博物館研究員金昌一指出韓國的山神信仰在古朝鮮時代（西元前2333年-西元前108年）已經十分流行，新羅時代大多數的國家祭典儀式多以敬拜山神為主，而後延續到高麗時代和朝鮮時代或祭拜五嶽或發展出多樣的山神信仰，從個人、村莊到國家都將老虎視為守護神。（全文閱讀561期藝術家雜誌）

 

【2月專輯│虎年話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