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亞─露薏絲.埃克曼
擁抱邊緣的女性漫畫敘事
瑪麗亞─露薏絲.埃克曼2015年作品〈鳥孩、女人、影子男子與衣服〉
Marie-Louise Ekman, Bird Child and Lady With Shadow Man and Clothes, 2015© Marie-Louise EkmanBildupphovsrätt 2017
斯德哥爾摩當代藝術館(Moderna Museet)舉辦瑞典藝術家瑪麗亞─露薏絲.埃克曼(Marie-Louise Ekman)個展,展出她過去50年來的近300件創作,類型從繪畫、雕塑跨足錄像及戲劇。其中埃克曼70年代的插畫最令人眼睛為之一亮,受到普普藝術影響的作品,帶有令觀者細細品味的幽默批判,作品的風韻不但未隨時間褪色,更與當代插畫創作的色調及風格共存。
左‧瑞典藝術家瑪麗亞─露薏絲.埃克曼
右‧瑪麗亞─露薏絲.埃克曼2007年作品〈女性與大象街二〉
Marie-Louise Ekman, Lady and Elephant-street II, 2007© Marie-Louise Ekman Bildupphovsrätt 2017
探討生命經驗的創作源頭
在展場中,埃克曼的作品裡總有一位金髮女性一再重複地出現,那是埃克曼自己的肖像,也在隨後的作品中轉化為她母親,直到近期,那位女性的形象又轉回埃克曼自身,與相伴的丈夫出現在畫中。埃克曼諸多畫中角色和場景靈感,均來自她從事劇場及影像工作的父親、以家庭為重心並在服飾店工作的母親、她與父母之間的關係。
對埃克曼來說,她早期的生命分成兩個部分,一部分是活蹦亂跳的小女孩,總是絕望地在家庭與校園的期待與規範之間掙扎;另一部分則是20歲左右、有自我抉擇能力,卻發現世界澈底翻轉,原本兒時認知對的事情,如今卻不盡然正確,過去所習以為常的世界,在此情狀下顯得古板而荒謬不堪。
在插畫世界向邊緣靠攏、提問
1960年代晚期,正值挑戰既有傳統藝術觀點遍地開花的時期,埃克曼運用畫布、緞布等不同的媒介及創作技法,廣泛實驗各種插畫風格。如神祕的影像及政治標語共存的版畫,將娃娃屋的擺設及其他物件置於透明壓克力箱內,她結合異質事物以探索多元觀點的豐富面向,也嘗試衝撞既有的習慣認知。
不論是描繪政治或是私人生活,埃克曼總是聚焦在角色及各種霸權關係的描繪,揭露丈夫與妻子、成人與小孩、醫生與病人、狗與主人……之間不對等的權力關係。她的插畫也與被遺棄的、心懷不滿的、失敗的、一無所有的邊緣人站在同一陣線,將寓言與變形的人體結合,在她獨創的二度平面空間裡,展現獨特的敘事方式,而與寓言迥然相異之處在於,寓言總有類似於道德訓誨的結局,但在埃克曼的插畫裡,觀眾卻找不到答案,只能一再地在她的創作中尋思問題的解答。
Marie-Louise Ekman, Waiting Room, 1971© Marie-Louise Ekman Bildupphovsrätt 2017
挪用創作元素的實驗
1980年代早期,將其他藝術家的作品挪用、重新詮釋並賦予新的脈絡、傳達另一種敘事,為美國新興藝術家如辛蒂.雪曼(Cindy Sherman)、雪莉.勒文(Sherrie Levine)及理查.普林斯(Richard Prince)擅用的創作方式。在大西洋另一端的埃克曼,也開始借用藝術名作的元素,如1930年代畢卡索畫中的女人、達文西名畫〈最後的晚餐〉、基里軻(Giorgio de Chirico)畫中的沙漠街區,以及奧列.拜特林(Olle Bærtling)以線條區隔鮮明色塊的創作風格。
碎裂的現實片段
2000年起,埃克曼開始回顧自己建構的藝術語彙,拆解過往的創作元素,以她的現實生活為基礎,重新將這些碎裂的語言拚湊出新的意義。埃克曼的現實並非與正面的美好人生相關,在她所有以漫畫表述的插畫創作裡,均是一再重複的變形、曲解、凌亂、混雜與荒謬,有夢、有慾望、有失望、有流血、有哀悼。她的畫作總是與邊緣相關,執著於抽離完整美好剎那的碎片。就另一角度而言,埃克曼的所見所想,往往也是現實生活中常被你我選擇性忽略的角落之事。
Marie-Louise Ekman, Dreamy Encounter, 2016© Marie-Louise Ekman Bildupphovsrätt 2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