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永旭 本能哲思與界外之境
撰文│陳玟妤.圖版提供│徐永旭(藝術收藏+設計 2023年2月185期)
無論是探索陶土極大、極薄之可能,以求突破媒材與自我極限,或由土條與土球構築出繁複精巧的結構,徐永旭有別於傳統陶塑造型的視覺語言,展現匠心獨運的美學風景。在其看似隨機自在的視覺之美背後,實有著對媒材與技術理性的嚴謹科學理論支撐,亦含存自重複無盡的勞動實踐中,身心靈毀壞、再重建和鍛鍊,因通達方得自在的精神境界。當崇高的藝術創作融於生命本能,作品即「過程」之紀錄,是「創造」當下對天、地、人的見證與復歸。
徐永旭
問:哪些哲學思想曾啟發你的創作思考?這些影響如何呈現於作品之中?
答:我在創作生涯曾經歷反覆驅趕哲學鬼魂、越過界線,最終回到本能的歷程。這個「哲學鬼魂」首先是傅柯(Foucault)。傅柯於其晚期著作《主體詮釋學》曾提出「生命技術」的重要概念,「生命技術」意指當人每日執行同一件事,時間累積之下,便能從此重複不斷的實踐中,得到身體或思想上的轉向。我以自文明伊始人類本能的製陶技術,作為生命技術的實踐方式。
在這段期間,我追求作品的極大化、極薄化。屢敗屢試,又在好不容易成功後檢視成功的原因,在下一步將成功的要素抽離——我想讓自己處於隨時瀕臨崩塌的狀態,透過「生命技術」,我企圖找到自己的「界」,再一次次「越界」。我不知道這個界限究竟為何,也不知道越界之後有些什麼,但我想不斷地超越自我。因此,我將越界設為展覽目標,在距離展出日期的期限間為之努力。
我成功越界了嗎?當我恍然意識到「變」亦為一種慣性時,彷彿一切突然通而為一,我不必再讓自己走鋼索、越界,也不須致力跳脫慣性,當這樣一種自在的創作狀態隨之而出,我想這就是越界。
徐永旭 2019-1 高溫陶 495x280x162cm 2019
徐永旭 2018-32 瓷土 最高300cm,長寬尺寸依場地而定 20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