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彥璋 兼愛非攻的收藏之道
隱身於台北青田街的巷弄,沒有招牌的不起眼樓舍,就是「高野美術」的所在地,推開門扉,馬上映入眼簾的就是許多精緻的日本工藝器物,各自安置於櫥櫃或桌案,兀自散發出熠熠優雅。若非見到本人,大概很難相信甫於今年七月出版了專書《色繪古都:京都陶瓷漫步》的作者,正是現年僅43歲的、「高野美術」的主人陳彥璋。談吐溫和,舉措優雅,談起自己與日本工藝的淵源,大概可以追溯到他的幼年,因為家族的淵源,陳彥璋從有記憶以來就接觸了大量中國和日本的宗教與工藝文化;而後,在長輩的刻意培養下,他陸續師事許多相關的專家與老師,而在這樣特殊的蒙養過程下,使他年紀雖輕,卻已經累積對於工藝和器物的豐富知識,而這些來自於口傳心授和個人修為的經驗,是奠基他個人美感深厚造詣的關鍵。
在《色繪古都:京都陶瓷漫步》,陳彥璋用平易近人的語言,細膩描述了他所知所見的種種,包括京都代代傳承的美學價值與實踐方式,也仔細地介紹了當地最負盛名的「京燒」——17世紀時,京都的陶藝工匠使用特有的土壤製作陶器,並在燒製完成的陶瓷器上彩繪;「京燒」因為器形優美和繪工精巧,加上生產自日本天皇的居所,因此深受皇室與貴族的喜愛,同時也是地位和品味的象徵;時至今日,「京燒」仍然在常民生活中被使用,除了是日本古典文化的傳承外,也保留了古典的美感精髓。
深諳日本美學與文化的陳彥璋觀察,京都有別於日本其他城市,重點在於來自歷史和美學觀念的深厚淵源,這其中關鍵,在於人們審美的教養上——他認為,審美可以從三個層面來說:首先,審美必定和身體的經驗相關,人的感官介入後,才能賦予單純物質更多的意涵,而對於美好的物件,人們對待的舉措會相對慎重和細微,而如此對於物件的尊重意識,就構成了美的初步認同;其次,在對於物質有了基本的喜愛之後,就必須透過學習增加相關的知識,而知識則包括對於古典美學的暸解,以及製作技術的基本認知。陳彥璋說,以陶瓷器來說,古代的工匠只能以柴窯燒製,而柴窯在溫度和時間上的控制,都會影響到釉藥的變化與最終器物的呈現,因而有著較高的技術難度;然而隨著技術的日新月異,今日的工匠們已經能夠用瓦斯窯或電窯來完成製作,進而降低成本,「所以,相對於過去,今日的人們已經能夠用『價廉物美』的方式取得這些品相優美的器物——如果可以用同樣的金錢而使用更具美感的器物,那為什麼不介紹給更多的人呢?」陳彥璋說道,而這樣的初衷,也促使他決定以講堂和販賣的方式,回到故鄉台灣,在這裡扎根推廣,希望將自己所真心喜愛的日本工藝讓更多人能夠看見。
左.清風與平鑽研中國陶瓷的高溫色釉,對於官窯的青瓷有所追求,著重色釉葆光而收攝優美。
中.北野天滿宮的紅白梅花競放,自成奇趣與譜系,通透之人懂得賞析與玩味,金欄手的紮實金箔、珊瑚色的釉上彩料,萬分難得!幾度追尋明清時期的工巧,說明了清風與平當之無愧,成為帝室技藝員的第一人。
右.鈴木爽司喜好自然,以寫生花鳥與琳派花卉做為畢生的追尋,金銀與釉彩的傳承,才是讓人愛不釋手的實用民藝,富麗而貴氣。
★本文為文章節錄,更多精彩內容,請見2017年12月號123期《藝術收藏+設計 Art Collection + Design》雜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