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哥德式」
從英國約克大教堂的章屋談起
約克大教堂（York Minster）的華麗，象徵著它在英國宗教、政治中極重要的地位。約克大教堂與坎特伯里大教堂（Canterbury Cathedral）各自代表著英格蘭教會的兩個教省，設有大主教。其中，約克大教堂轄下的版圖在四十二個英國教區中就佔了卅個。約克大教堂以典型的哥德風格樣貌令訪客著迷於它磅礡的氣勢，宏偉的斗拱結構撐起通透的碩大空間，兩側繽紛的彩繪玻璃窗以描繪精緻的《聖經》故事照亮教堂內每個精雕細琢的工藝細節。這宏偉的藝術瑰寶並不屬於「藝術家」的時代，而是一代又一代的「匠人」花上數個百年合力完成的。本文將從約克大教堂的心臟「章屋」（Chapter House）來賞析英國13世紀的教堂建築。
章屋
章屋是歐陸教堂建築特有的禮拜空間，是神職人員的會聚之所，教堂的神職人員或是修道院的僧侶會使用這個空間講道、討論宗教事務、面會重要訪客、舉辦會議等。約克大教堂章屋的重要性堪稱英格蘭教會的心臟，影響一座教堂、一個教區乃至教省的重要決定往往便是在這個空間中發生的。
由於章屋是教堂內部事務的討論聚所，在教堂的空間結構設計中，通常會與公共的禮拜空間做出區別。因此，約克大教堂的章屋是從主建築獨立出來規畫的八角形結構，與教堂公共空間以一座L形的走廊相連。平日章屋沒有使用的時候，教堂的訪客仍可以沿著這條走廊步入八角形的禮拜廳。站在章屋中，訪客被七面通向天際的彩繪玻璃大窗環繞，窗花裝飾華麗、比例優美。走進章屋，彷彿進入另一個世界。人聲在環形的空間中變得清晰無比，周圍的一切都沐浴在濾鏡校色過的自然光中。彩繪玻璃窗延伸到屋頂的放射狀斗拱，匯聚於尖頂中央的一個點。每一扇窗花上方的尖端以三組九瓣的花形搭配兩組五瓣以及三組三尖瓣的造形，形成五道彩繪玻璃組成的寬敞豪華的窗面。
約克大教堂章屋彩繪玻璃窗與屋頂斗拱結構
（攝影：楊育睿）
彩繪玻璃窗的造形線條連貫地接著建築下段繁複裝飾的嵌入式座席。這些座席有個專有名詞「sedilia」，依照階級排序，象徵座上人物在宗教、政治領域的身分位階。面向章屋大門的正席是最重要的位置，通常留予教堂的院長或大主教，其餘的座席則依照職務的重要性與年齡分配。約克大教堂章屋裡的每個座席都是以六柱波貝克大理石的裝飾柱構成（臨座共用2柱），每個柱頂都裝飾有植物花卉、人物獸首。這種大理石呈深綠色，其中嵌有自然生成的化石與貝殼片，顯得相當高貴。
約克大教堂章屋座席
（攝影：楊育睿）
規格
約克大教堂的章屋經常與倫敦西敏寺的章屋做比較。兩者多有相似之處，例如同樣都是環繞玻璃花窗的八角形獨立建物，以廊道相連主教堂空間。然而，若仔細比較結構的設計與裝飾的規格，約克大教堂很輕易地以複雜的造形表現脫穎而出。
相較於約克大教堂的窗花設計，西敏寺的章屋僅有一組六瓣花形搭配兩組四瓣花形的窗花，形成四道彩繪玻璃的窗面規格，在裝飾性上略顯簡化。西敏寺座席的設計也以深入牆面的空間搭配壁畫，與約克大教堂的繁複雕琢有所不同。
儘管如此，從建築結構的角度來看，兩者最重要的差別在於「中柱」的採用與否。
（全文閱讀586期藝術家雜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