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造具有親和力的美術館
專訪馬德里索菲亞王后國立藝術中心館長曼努埃爾．塞加德
4月25日，我與全歐洲參觀人數最多的當代美術館──馬德里索菲亞王后國立藝術中心（Museo Nacional Centro de Arte Reina Sofía，以下簡稱「MNCARS」）館長曼努埃爾．塞加德（Manuel Segade）有專訪之約。因為館名太長，所以我們一般都簡稱「索菲亞當代藝術博物館」或「國家當代美術館」，但無論名稱長短，為何一座美術館從1992年至今有如此驚人的參觀人數並日漸擴大其展場？廿年前我來專訪的時候仍是舊館，現今已有宏偉的新館，非常漂亮且震撼。一般人以為MNCARS只有主場館，其實它包括四座館舍：主場館、麗池公園館（Parque del Retiro Venues）、水晶宮（Palacio de Cristal）和維拉斯蓋茲宮（Palacio de Velázquez），後兩者皆位於距離主場館走路約莫廿三分鐘路程的麗池公園內，彼此之間僅一分鐘路程。
馬德里索菲亞王后國立藝術中心館長曼努埃爾．塞加德，攝於2023年。
（Photo: Yago Castromil）
一早搭乘地鐵來到世界聞名的阿托查車站（Estación de Madrid Atocha），美術館就位於對面，一出地鐵／火車站就到，非常方便。我於10時57分進入館長祕書指定的警衛室登記並拿取訪客貼牌──要前往辦公大樓必須在警衛的帶領之下才能進入，不像一般辦公大樓，接著由館長祕書引領我進入館長室，進行今天的專訪。塞加德於去年6月上任，被譽為西班牙甚至全歐洲最厲害的館所經營者之一，以下是我與這位「管理奇才」對談的內容。
徐芬蘭（以下簡稱「徐」）：我們知道，管理這類的美術館、一座龐大的文化中心並不容易。我很好奇您是如何管理如此龐大的美術館？在此之前的新聞報導裡，您被認定是一位非常年輕有為的館長，這樣的年齡如何有資歷來管理這麼龐大的美術館？
曼努埃爾．塞加德（以下簡稱「曼」）：我首先要澄清一件事──我已四十七歲了，是最老的一位新任館長。在我之前只有前任館長曼紐．博加─維勒（Manuel Borja-Villel）比我大一點，其他的都比我還年輕就上任，好比再前一任館長當時就任只有卅九歲。如何管理這麼龐大的機構？一方面我們保留近十五年來MNCARS營運的傳統，因為這十五年來MNCARS在國際間已有巨大的回響，主因是在建築師讓．努維爾（Jean Nouvel）的主持下於2005年完成場館擴建，為典藏展持續增添精采，使MNCARS成為全歐洲參觀人數最多的當代美術館。另一方面，我最想要做的是讓這座美術館「親切起來」，讓它和藹可親、沒有距離，不會因為它是美術館就感覺好像很深奧、生疏而不想輕易靠近。
馬德里索菲亞王后國立藝術中心內部一景
（攝影：徐芬蘭）
徐：如何做？
曼：這是一個方向。在此之前，MNCARS從來沒有一個建築和設計諮詢委員會，目前我們已經組成且積極合作，希望來參觀的人能體會到更具有親和力的人性化美術館。委員們都是世界知名建築／設計師，如安德烈．雅各（Andrés Jaque）、胡安．埃雷羅斯（Juan Herreros）、瑪莉娜．歐特羅．弗齊爾（Marina例 Otero Verzier）等，我們將一起改善與參觀者最貼身緊要的展覽空間，思考如何讓展場親民化、讓參觀動線更人性化、讓公共空間更親切，以及完善薩巴蒂尼大樓（Edificio Sabatini）內部空間規畫（註：做為主場館之一，它的主結構是間18世紀的醫院，涉及歷史建物，所以塞加德強調要改善其內部空間是非常困難的），使得每位參觀者都能充分利用和享受空間，進而喜愛空間，以至於「欣賞空間」。 徐：關於這一點我很有認同感，因為去年12月和今年2月我都有與客戶到訪參觀，感受到它一點一點地改變，尤其資訊非常快速且容易獲得。恭喜您已在成功路上。
安潔莉絲．桑托斯（Ángeles Santos）
曼：這才剛開始，還有許多要做的事。整個親民化路線一直到2026年才能完善，我目前也只能透露部分。我是第一位將美術館的任務企畫案寫出來且公開發表於官方網站的人，我喜歡讓所有人皆可獲得一樣的資訊。例如，我們有一個新系列典藏展「92年裝置」，之前曾公開展出，但因為碰到建築改良配合等問題而撤下，今年2月我們選在與馬德里藝術博覽會（Art Madrid）同步的時間於薩巴蒂尼大樓一樓重新開幕，所有的空間、展品都配置隨手可得的解說，無論是線上或實體，這是之前未曾有過的方式。美術館某些空間難以擺放某些事物，當我們想要讓所有人都能享受到應得的知識，提供大眾使用的東西就必須透明、清晰、明白，才能讓人感到賓至如歸，在一個民主社會裡就應該如此。（全文閱讀589期藝術家雜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