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介於懸浮與靜止的滯育狀態,化為重啟想像的時刻
安妮.戴維狄安分享理想的集體策展模式
![](https://artist-magazine.com/archive/image/209-p60-01.jpg)
第9屆亞洲藝術雙年展策展人之一安妮.戴維狄安
生於亞美尼亞的安妮.戴維狄安(Anne Davidian)現今於巴黎生活與工作。作為一名策展人暨編輯,她的實踐橫跨藝術、政治及社會科學等多元範疇,並致力於探討以社群為核心的另類社會形式。從2010至2023年,戴維狄安曾為一間歐洲慈善組織策畫有關藝術、民主、社會衝突與批判性教育的研究和實驗計畫。自2019年起,她擔任「艾文斯藝術獎」(Evens Arts Prize)的藝術總監,2023年的獎項則聚焦於人工智慧與演算法政治的批判性想像。戴維狄安更為第59屆威尼斯藝術雙年展亞美尼亞館策畫「Gharīb」展覽,展出亞美尼亞藝術家安德里烏斯.阿魯丘尼恩(Andrius Arutiunian)探索聲音異議概念的作品,並與raumlabor建築師事務所合作為巴黎龐畢度藝術中心共同設計聚會空間。在戴維狄安與《藝術收藏+設計》的對談中,她分享了集體概念於藝術實踐的潛能與危機、202亞洲雙年展背後的策展思維,以及文化根源於當今藝術前景的重要性。
問:以妳的文化背景而言,生於亞美尼亞,日後常駐法國,妳會如何反思自我身分的建構?妳認為文化根源在當代藝術的重要性為何?
答:我並不會將自己定位為流散僑民,但這是個有趣的問題,因為人畢竟無法從虛無中說話,事物總會來自某一地點,時間與空間。我對所謂的具體實踐(Situated Practice)非常感興趣,我不喜歡談論完全抽象且與現實無關的事情,這幾乎是當代論述長期以來的問題,試圖從抽象問題中改變一切。我喜歡有明確背景的實踐,當你提出問題並真正將其放置於具體情況中──「根源」議題的存在其來有因,畢竟這在過往總是從當代論述中被抹去。這是緊迫的議題,但我認為,對於來自邊緣地域的藝術家而言,被外界硬性要求代表這些典型的敘事、身分認同或祖傳文化,因而不斷在創作思想上被迫潛返至邊緣領域是非常危險的,彷彿突然之間,來自這些地區的藝術家被剝奪了實驗的權利,因為他們需要延續這項傳統,以滿足西方看待這項傳統的方式。因此,人們邀請來自世界不同地區的藝術家來展現我們認知裡的這些地區,那麼何來實驗呢?實驗獨屬於西方,因為他們擁有不談論自身根源的特權,其他人卻應理所當然地體現他們眼中的異國情調,並「展演」給眾人觀賞。因此,我希望透過雙年展來提出這個問題──無論來自何處,所有藝術家都應受到允許進行實驗,而不是因為來自少數民族或文化,繼而被侷限於特定的表達裡。延續傳統確實有其重要性,但同時,它們不應該被視為一成不變的事物,因為單一的傳統並不存在,它們總是不斷地演變發展,即使是傳統,也應包容實驗性。
【二月專輯│The Art of Gathering和合與共,當代策展的思辨與實踐專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