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藝術創作看人類對自然定義的變遷
首爾美術館典藏企畫展「遺忘的世界」
首爾市立美術館「遺忘的世界」展覽以該館收藏至今的作品為基礎,試圖重新閱讀當代藝術與自然建立起的關係與態度。不僅是想將絕對價值履行至有機脈絡體系的當代多元實驗與挑戰,也藉此機會介紹80年代以後創造出女性生命力與身體記憶的療癒感覺,以及70年代以後展現與「自然無我」呼應的藝術家的創造態度,藉以觀察在社會現代化以後,曾經想要征服自然的多元社會文化,以及試圖想要從實質壓抑的他者意識中脫離的現象,並對數位環境下變奏的圖像,以及基於自然與身體的實際圖像進行比對,讓我們得以透過當代藝術重識以自然為媒介所展現出的、或已被取代的被遺忘的世界。
權雅嵐2015年作品〈無語之言〉
自然與無我的照應
李禹煥批判將人類以二分法分類的歐洲近代意識,認為人類可以在與「他者」的關係中確認自己的存在,並透過這層關係理解世界。藝術家在樹木、石頭、泥土等物體上最小限度地介入,以重視物性與物性之間結合關係的「物派」為創作核心。70年代中期,李禹煥認為可以透過在畫布上點上幾個點,引介出生動無限的場景。他形容作品是藝術家行為的痕跡,並且是「通往無限的道路及門扉」。〈照應〉這件作品便是從這個觀點喚起無限的外在性及他者的意義。
左上.尹錫男2011年作品〈白色房間—媽媽的庭院〉 右上.權寧禹1982年作品〈無題〉
左下.李禹煥1993年作品〈照應〉 右下.Ki Seulki 2014年作品〈Post Tenebras Lux 01〉
女性的生命力與記憶
被稱為「韓國女性主義藝術先驅」的代表性女性藝術家尹錫男,自1979年她40歲時進入美術世界,從母親敘事開始,將母性、女性特質、女性史、生態等多重主題化為療癒的視線與他者之愛,並將它們透過特殊的造型語言予以視覺化。在2000年後,藝術家對人類的自私產生排斥感,轉而關注生命起源的現象,提升其創作至更為寬廣的層次。自2010年展開的剪紙藝術創作,作品〈白色房間〉便是尹錫男以往鑽研過的「母親」主題,連接更寬廣範圍的母性、生死與自然元素。在人死之後僅存光輝的信仰下所創作的〈白色房間〉充滿著光芒,慰勞著母親的痛苦與悲傷,祈願著能夠重新回到地母之神的懷抱之中。
左.Sunny Kim1999年作品〈花園〉 右.Sunny Kim1999年作品〈地下世界〉
對機械論世界觀的挑戰
Ki Seulki將其關心的物理現象及空間經驗,以隱喻或壓縮方式進行描述。「Post Tenebras Lux」系列作品名稱是拉丁語「在黑暗之後有光」的意思。一如其名,作品中包含著黑暗與其後的光芒,攝影作品利用相機的自拍倒數功能,拍下藝術家直接演出的動作殘像。在自然環境中以未經計畫的衝動表演所製作出的圖像,給予觀眾所感受的一切並非絕對的認識轉換契機。
羅玹並列不同的歷史事件與紀錄,在隱喻的同時將其典藏及記錄,並進行論證,藉此展現顛覆既有秩序之外的新觀點,質問客觀真實性、將被排除在外的事物再構為歷史。作品〈蘭芝島〉為其「巴別塔計畫」的子項目,將蘭芝島上的歸化植物進行標本製作並攝影。藝術家將韓國與德國的垃圾山「蘭芝島」與「惡魔山」視為在「全體主義的民族主義」下的產物,試圖將所謂「全體主義的民族主義」所產生的暴力性象徵喻為「巴別塔」。一如自人類慾望建成的巴別塔,因語言隔閡而倒塌,而多樣的歸化植物便在倒塌的巴別塔遺跡上成為見證。植物的標本不僅有社會與科學的用途,亦能夠透過藝術的想像力,成為某種象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