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結舞動瞬間
劉振祥框取動靜之美
雲門演出
美國報導攝影家尤金.史密斯(W. Eugene Smith)曾說:「有能力成為一位優秀的新聞記者,就必須成為一個最優秀的藝術家。」雲門舞者身後的白紙黑墨緩流、總統府前的抗爭牌上的許信良大頭照、鄉下廟會的七爺八爺、九份階梯上的李天祿……,動態的視覺畫面,卻帶來如亙久宇宙般的寧靜感受,這是影像藝術家劉振祥的作品。他有「雲門御用攝影師」之稱,與林懷民合作逾31年,最近正忙著準備雲門45週年巡迴展。
「攝影師不是只有框住一個畫面,而是要全神貫注地進入當下的情境脈絡。每一張作品,都要能歷經二、三十年的考驗。」忙著最新國際品牌的合作案,劉振祥找到最獨特的101視角。「每個人都能拍101,而創作者就是在思考那麼多一點的可能性。從象山看101,或從101看象山,我選擇了倒映在山上的黑影。」同樣的場景,同樣的感動,不一樣的詮釋,這就是創意了。
一頭栽入美的世界,源自就讀復興美工時受到謝春德老師的啟發。「謝老師引領我們藉由閱讀,理解『感覺』這件事。」經典的新聞攝影集,讓拍照從收集繪畫資料的工具,成為劉振祥創作的媒介。「尤金.史密斯在馬格南攝影通訊社(Magnum Photos)時期拍的二戰與日本水俁漁村汞中毒事件、羅伯.法蘭克(Robert Frank)鏡頭下的美國生活……,原來攝影可以如此震撼人心,引我投身影像的世界。」
劉振祥(攝影/王弼正)
1986年,劉振祥為侯孝賢導演的電影《戀戀風塵》拍攝劇照。「年輕的影像工作者相互支援,原本拍劇照的陳懷恩去拍電影,介紹我填補他的空缺。當時的工作形態也是充滿無限可能,給我極大的創作空間。剛開始我也是全程跟拍,後來侯導選了一張我用新聞手法側拍工作人員的照片,作為劇照。」
劇照中的張力,來自劉振祥的不斷嘗試與創新。有一張是李天祿被孫子背著,從九份的階梯往上爬,「那是阿公沿梯而下的電影段落拍完之後的一隅。」還有一張是等待電影走位中的男女主角身影。跨出電影的真實人生充滿戲劇張力備獲好評,「美國《村聲雜誌》(Village Voice)選用劇照作為封面。而《戀戀風塵》主視覺劇照,是一對走在九份鐵軌上的男女學生,後來藝術家吳天章在1997年創作的〈戀戀紅塵〉,便是以這張構圖為靈感。劉振祥指著工作室牆上的吳天章作品說,這是藝術家請他棚拍,用了數百張照片後製而成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