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後藝術與新啟蒙時代
論劉可明繪畫作品的審美價值和時代意義
乍看劉可明疫後藝術呈現的繪畫語言，似乎是某一個或某些特定時空裡的特定敘事。但是，從研究中我們卻發現，劉可明的藝術內容和語境更像是在訴說從遠古到未來──那無端無盡、無始也無終的時空中──我們世世代代人類錯綜複雜、周而復始、更迭循環的共同經驗、記憶、渴望和至死無悔的夢想，也同時向這無數個世代，包括目前同處於疫後地表上的七十七億人在彼時不可言說的困頓和掙扎中仍奮力堅守本真的靈魂與生命，致以最高敬意。
劉可明 史話長廊─精靈的對話（局部） 2020 設色紙本 200×2000cm
劉可明 史話長廊─藍調古韻（局部） 2020 設色紙本 200×2000cm
劉可明 史話長廊─天使的光芒（局部） 2020 設色紙本 200×2000cm
前言
在疫後藝術（Post-Coronavirus Art）包括的文學、繪畫、雕塑、陶藝、建築、書法、音樂、舞蹈、戲劇、電影、攝影、漫畫、廚藝、設計等類別當中，本文和「疫後藝術與新啟蒙時代」系列文章所討論的項目主要是繪畫，尤其是對於疫後藝術思想家劉可明筆墨創作的研究與探索。當我們專注鑑賞劉可明每一件高度至少有2公尺、長度可達6公尺、7.5公尺、9公尺、10公尺或20公尺不等的「史話長廊」系列巨幅長卷時，幾乎都會不自主地感受到作品所傳達信息的震撼、複雜、精緻和細微；我們甚至還可能會讚歎和感慨這些信息竟可精微到讓後人與科技難以完全複製的程度。然而，劉可明疫後藝術所傳遞和溝通信息的震撼、複雜、精緻和細微在這個後疫情時代，有什麼特殊意義呢？
劉可明 史話長廊─列陣（局部） 2020 設色紙本 200×1000cm
劉可明 史話長廊─鼓湧（局部） 2020 設色紙本 200×1000cm
劉可明 史話長廊─靈夢2（局部） 2020 設色紙本 200×1000cm
疫後藝術的審美價值
從目前的研究中，我們已發現，疫後藝術是在人類藝術與文化發展的過程中、特別是在2020年新型冠狀病毒疫情肆虐全球之後，由疫後藝術思想家通過生命的覺醒與自身的修為所創作出來的一種特殊藝術語言。同時，疫後藝術思潮與運動，也極有可能促進人類藝術與文化進一步的梳理和反思，進而推動東西方藝術繼續深植美的信仰，以及延續與開創人類的新高度文明。因此，疫後藝術和人類藝術與文化的發展將會是相輔相成且互為因果。然而，我們也觀察到疫後藝術在形成觀念、思想與理論的進程中，似乎也提出了自己所主張的「審美價值」。
劉可明 史話長廊─鳴磬（局部） 2020 設色紙本 200×900cm
劉可明與〈史話長廊─漸變〉合影
劉可明 史話長廊─悠然漫步（局部） 2020 設色紙本 200×900cm
疫後藝術如何進入審美鑑賞與評價範圍？
觀賞劉可明作品及本期封面圖版，包括原作通幅實際長達20公尺的〈史話長廊─精靈的對話〉、〈史話長廊─藍調古韻〉和〈史話長廊─天使的光芒〉三件作品的局部，還有全長均為10公尺的〈史話長廊─列陣〉、〈史話長廊─鼓湧〉和〈史話長廊─靈夢2〉三幅創作的局部、9公尺的〈史話長廊─鳴磬〉、〈史話長廊─漸變〉和〈史話長廊─悠然漫步〉三件作品局部、7.5公尺的〈史話長廊─靈夢〉局部，以及全長均為6公尺的〈史話長廊─紅韻〉、〈史話長廊─唱泉〉、〈史話長廊─巨石陣的靈光〉、〈史話長廊─天籟話語〉、〈史話長廊─殷墟夢〉、〈史話長廊─善頌達蒼穹〉、〈史話長廊─雙面〉、〈史話長廊─綠巨人〉、〈史話長廊─魂魄〉、〈史話長廊─鼓勇〉、〈史話長廊─靈魂的歸宿〉、〈史話長廊─夏日的舞蹈〉、〈史話長廊─古蜀與黑頭人∼文明的延續〉、〈史話長廊─天目〉、〈史話長廊─吉祥圖〉、〈史話長廊─暢想曲〉、〈史話長廊─暢想曲2〉和〈史話長廊─暮光〉十八件創作的局部。藉此提問：什麼會是對於劉可明疫後藝術作品的「審美價值」最合適的一種形容或評價？而這種「審美價值」，在當代又意味著什麼？
在思量的同時，也請讓我從旁來分享我們的研究與分析如下，並請參酌與指教。
劉可明 史話長廊─紅韻（局部） 2021 設色紙本 210×600cm
劉可明 史話長廊─唱泉（局部） 2021 設色紙本 210×600cm
審美價值之一：孤獨之美的視覺化
無畏觀者與原作之間有著遙遠距離的阻隔，仍能直接觸及觀者生命內在最底層的，那長年來無以言說的隱忍、堅貞、孤寂、守候、尊嚴、善行或理想的一種撥動個人心弦的絕美。
劉可明 史話長廊─巨石陣的靈光（局部） 2021 設色紙本 210×600cm
劉可明 史話長廊─天籟話語（局部） 2021 設色紙本 210×600cm
在這裡，我們認為觀者不見得一定要先知道疫後藝術思想家身世背景等資料，甚至一無所知更好，因為恰恰可以檢驗及鑑賞他／她的作品究竟能承載多少信息。請讓我們先專注欣賞劉可明今年新作〈史話長廊─紅韻〉、〈史話長廊─巨石陣的靈光〉、〈史話長廊─天籟話語〉、〈史話長廊─殷墟夢〉、〈史話長廊─善頌達蒼穹〉、〈史話長廊─雙面〉、〈史話長廊─綠巨人〉和〈史話長廊─唱泉〉，看看這些畫作為我們帶來什麼感覺？
劉可明 史話長廊─殷墟夢（局部） 2021 設色紙本 210×600cm
劉可明 史話長廊─善頌達蒼穹（局部） 2021 設色紙本 210×600cm
不知讀者對其中的某一個畫面是否會心頭一震、甚至淚水不聽使喚地流下，覺得自己過往迄今的經驗和印象裡，原本已無法重現的某次揪心或驚豔的剎那，如今卻重構在劉可明的疫後藝術作品上？有位住在英國的女士曾對我說，劉可明的作品令人為之讚歎，更讓她熱淚盈眶。您是否也有這樣的感受？這些畫面好像無視於和觀者之間的實際距離究竟有多遠，就這樣直接映射連結到我們記憶與生命中最深層與最私密的核心，同理了我們且娓娓道出那不可言說的、經年累月的辛酸、牽掛、追尋、寂寞、頑強、承諾、忍辱和負重。這真的好美，劉可明的疫後藝術把對人類文明中「孤獨之美」（The Beauty of Being Alone）的感動，轉化成另一種形式來留存，並以他的「語言」為我們帶來出人意料之外的絕美與震撼的感受。更進一步來看，原來疫後藝術主張並實踐的第一個審美價值，就是要以古往今來、橫亙東西、真正「刻骨銘心的獨行之美」來喚醒人類最根本的襟抱情操，以及最絢麗的生命領悟。
劉可明 史話長廊─雙面（局部）2021 設色紙本 210×600cm
劉可明 史話長廊─綠巨人（局部） 2021 設色紙本 210×600cm
劉可明 史話長廊─魂魄（局部） 2020 設色紙本 210×600cm
審美價值之二：振奮之美的視覺化
劉可明繪畫的構圖、形體和色彩，正逐漸形成一套獨特的疫後藝術形式語言體系。我們的研究發現，除了上述視覺化的「孤獨之美」、「獨行之美」、「絕美」外，劉可明也將自己的才情學養轉化到顯現筆墨「壯美」（Sublime Beauty）和「振奮之美」（Energizing Beauty）的感覺之中，同時他更進一步以畫裡信息的「震複精細」：震撼性、複雜性、精緻性和細微性，來講究「壯美」，並期許得以精進與提昇疫後世界人類的視覺感官敏銳精細的審美經驗和鑑賞能力。
劉可明 史話長廊─鼓勇（局部） 2020 設色紙本 210×600cm
劉可明 史話長廊─靈魂的歸宿（局部） 2020 設色紙本 200×600cm
審美價值之三：「生而為人之美」的視覺化
除了以上所論劉可明疫後藝術作品中的「孤獨之美」和「振奮之美」兩大類審美價值之外，在調研後發現還有第三類──就是潛藏在本文先前所有論述劉可明筆墨之美背後的「核心原質」，研究團隊將它稱作「生而為人之美」（The Beauty of Being Human），或簡稱「為人之美」。
劉可明對「生而為人」的思考，以及對於自我生命的覺悟，形成他繪畫裡的氣質、魅力及特有的觀念和哲學。他所創造的疫後藝術語言，試圖與共同生活在這個地表上的七十七億「人」溝通──不分種族和國籍，也不論宗教和文化背景──我們生而為人的這個既定事實，原本就是眾生中一個美好的個體存在，更是一個可以對接當代人類所獨享的審美、啟蒙、開悟、聞道、解惑、隨喜的生命歷程，如果我們願意如此選擇的話。通過繼續放飛遐想、延伸鑑賞這些「史話長廊」系列作品，讓我們不得不更進一步去思索它們的「絕美」與「壯美」生成的背後意義。這每一道以及一道又一道組合起來可四通八達、無遠弗屆的「疫後時空旅行隧道」，是否明示或暗喻著正因為我們是「人」，才得以有機會心領神會這些超越時空且映射出生命動人光彩的創作之美，以及覺醒參悟出：原來，這畫中的「為人之美」還有一個專屬觀者自己的反思與審美歷程其實尚未完成的階段。這似乎像是弦外之音、餘音繞梁，又像是畫龍點睛地最後提醒我們雖然有幸生而為人，但自己還要修練提昇個人的「為人之美」，才能夠持續體會、見證、醒悟並珍惜：原來這經過世世代代呵護延續與千錘百鍊的「為人之美」，其實才是真正深藏在所有震古鑠今的藝術作品一年又一年、一遍又一遍地被東西方歷代傳頌的「美」之背後的「核心原質」。
劉可明 史話長廊─夏日的舞蹈（局部） 2020 設色紙本 210×600cm
劉可明 史話長廊─古蜀與黑頭人∼文明的延續（局部） 2020 設色紙本 200×600cm
結語─疫後世界：一個新啟蒙時代
遠古高等文明之美，經由歷代呵護和萬世錘鍊，幸運地仍留駐在人類的記憶裡。然而迄今，這些早已深鎖塵封的記憶和其核心──「為人之美」，是否可以透過「疫後藝術」抖落塵埃、重啟再現，取決於「疫後藝術」能否真正得以啟發人類，且在21世紀的2020年代開始，在那孤寂的世界各個角落，是否都有一群人將長年堅持本真、探索、勤奮、務實和創作，為自己、家人、國家和全人類的命運帶來審美開悟與益智進化，並能一代又一代地接續化解當時的權威壓制和虛構騙局，而在歷史中，寧靜地形成一個始終「未完．待續」的新啟蒙時代。
劉可明 史話長廊─天目（局部） 2020 設色紙本 210×600cm
劉可明 史話長廊─吉祥圖（局部） 2020 設色紙本 210×600cm
我們希望藉由本文和對於劉可明「史話長廊」系列作品的研究介紹，可以稍稍激發人們（不只是藝術愛好者）對於疫後藝術的好奇心。尤其是兒童和年輕人──我們地球人的新世代，讓他們對於所有疫後藝術範疇，例如文學、雕塑、陶藝、建築、書法、音樂、舞蹈、戲劇、電影、攝影、漫畫、廚藝、設計或繪畫裡的「『無限時空複合』和『未完．待續』的情境」充滿能夠探索的無數可能，感到無比興奮並燃起高度興趣。
劉可明 史話長廊─暢想曲（局部） 2020 設色紙本 210×600cm
劉可明 史話長廊─暢想曲2（局部） 2020 設色紙本 210×600cm
更期許在將來，儘管疫後藝術繪畫類別的整體發展愈加地成熟之後，可以訓練出能夠真正欣賞疫後繪畫的眼睛，也同時對人類新高度文明做出貢獻，但是，如果有更多的人可以因為欣賞「史話長廊」系列或聆賞閱讀未來不同形式的疫後藝術作品，而由衷認為疫後藝術思想家們的這些視角、思維、觀念和哲學確實值得思考、討論和宣揚，並且進而追索自己個人的和眾人的審美開悟、啟發益智與思辨創造的話，我們想像這將會形成一個個由疫後所有地球人共同建設串聯的新啟蒙時代「史話長廊」時空隧道網絡，以及一頁頁波瀾壯闊且影響更加深遠的「未完．待續」疫後文明歷史篇章。（本文作者為「劉可明星空─40週年回顧展」總策展人，現任東西方藝術經紀中心「FUSAST 呼吸」執行長）（全文閱讀553期藝術家雜誌）
劉可明 史話長廊─暮光（局部） 2020 設色紙本 210×600cm
劉可明與〈史話長廊─暮光〉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