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肖像畫的時代意義
阿姆斯特丹國家博物館「上流社會」展
撰文/吳礽喻 圖版提供|Rijksmuseum(藝術收藏+設計2018年7月130期)
台灣的選舉季節即將到來,四處可見候選人的宣傳看板占據了日常的視覺空間,成為話語權力外顯的一種方式,一種掌控得宜的拘謹與類似的格式樣板,全身肖像的形式不多見,但每個肖像的打造在姿勢、光線、妝容、角度、表情仍是經過不同程度的雕琢與設計。荷蘭阿姆斯特丹國家博物館正在舉辦的「上流社會」(High Society)肖像展,精選16至20世紀西方藝術史中,35件特殊的等比例全身肖像形式作品,探討上流社會的文化與消費模式,除了畫家製作肖像的市場行情,也簡述畫中主人公的身分背景,及其委託畫家創作肖像之緣由。
林布蘭特作品〈瑪律丹和奧普金〉 Rembrandt van Rijn, Portrait of Marten Soolmans, 1634. Acquired by the Dutch State for the Rijksmuseum
「上流社會」展覽的起源為荷蘭與法國共同由私人藏家手中收購的林布蘭特畫作〈瑪律丹和奧普金〉(Marten and Oopjen),這組完成於1634年的等比例全身肖像畫作,是林布蘭特一生中產出的唯一一組組畫。這種等比例全身肖像形式最早的油畫作品可追溯至老盧卡斯.克拉納(Lucas Cranach the Elder)在1514年為虔誠者亨利,薩克遜公爵(Henry the Pious, Duke of Saxony)及妻子凱瑟琳娜.梅克倫博格女爵(Catharina, Countess of Mecklenburg)所畫的對作。而委羅內塞(Veronese)在1555年完成的伊塞普.達.波多(Iseppo da Porto)與妻子利維亞.席恩多(Livia Thieno)肖像,則是義大利最早採用這種畫作規格的範例。
左圖 喬瓦尼.波爾蒂尼作品〈馬切薩.路易莎.卡薩蒂與灰狗〉 Giovanni Boldini, Marchesa Luisa Casati with a Greyhound, 1908. Private collection; 約書亞.雷諾茲作品〈哈靈頓伯爵夫人珍.弗萊明〉 Sir Joshua Reynolds, Jane Fleming, later Countess of Harrington, c. 1778–1779. San Marino (CA), The Huntington Library; 喬凡尼.巴提斯塔.莫洛尼作品〈佩斯.里沃拉〉Giovanni Battista Moroni, Portrait of Pace Rivola Spini, c. 1573–1575. Bergamo, Accademia Carrar
17世紀林布蘭特畫作〈瑪律丹和奧普金〉為整場展覽的焦點作品,具有承先啟後的作用,上溯至1514年老盧卡斯.克拉納為薩克遜統治家族所作的畫,一路到20世紀世界大戰前仍然盛行的肖像畫風氣,直到戰爭使得社會風氣變得拘謹,藝術風潮轉向前衛藝術,肖像也逐漸被攝影取代,這些肖像畫留下了得以為後世傳述的珍貴歷史與人物故事,沿著「上流社會」的展覽動線,讓人得以深入了解西方的歷史、政治與經濟發展。
荷蘭阿姆斯特丹國家博物館「上流社會」肖像展的展場空間(Photo: Rijksmuseum/ David van Dam)
第一次世界大戰後,大型的全身肖像畫作形式逐漸式微,在歐洲、美國,由於社會情勢險峻,在藝術方面的花費被視為浪費,甚至是不愛國的表現。另外,原本的上流社會結構也逐漸瓦解,原本維持藝術生態的網絡不再。再者,前衛藝術將全身肖像視為一種過時的、保守的、商業的表現形式,不願意受限於傳統的畫家、委託者關係。真實的描繪一個人的樣貌與外在的世界,已經不是此一時期藝術創作的首要考量。 今日仍有創作全身肖像的藝術家,但大多是被主流前衛藝術排除在外的邊緣創作者。因此400年來被視為最為高端的繪畫形式,由許多重要西方藝術大師創作無數傑作的藝術形式,風華已不再。
荷蘭阿姆斯特丹國家博物館「上流社會」肖像展的展場空間(Photo: Rijksmuseum/ David van Dam)